全球最高票房女导演，贾玲能赚多少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李睿

2021年,中国电影市场捷报频传,春节档、清明档打破历史纪录,截至4月中旬,2021年度中国电影票房突破200亿元,达到2020年全年水平；五一档即将来临,15部影片扎堆上映,预售票房开启不到一天就突破千万,足以预见到下一个“史上最强”的诞生。

钱进了谁的口袋

牛年春节档爆发,《你好,李焕英》成为最大黑马,经历二次延期下映,目前该片累计票房超过54亿。贾玲凭借该片成为全球票房最高的女导演,也让沈腾成为中国影史首位参演电影票房超200亿的演员,一时间,街头巷尾的大妈都在讨论贾玲和沈腾能赚多少钱。

贾玲不是第一个引起大家好奇心的电影人,2017年《战狼2》席卷56亿票房,至今雄踞中国电影票房总榜首位,当时也引起了外界关于“吴京赚翻了”的热议,后来吴京妻子谢楠在与孙越同台的相声中回应“不多,5.4亿吧”,不管是不是玩笑话,都大大满足了观众们的好奇心。

动辄几十亿的票房都进了谁的口袋?实际上一部电影上映,背后至少有制片(出品)方、发行方、院线和影院四股力量推动,一张小小的电影票,分成十分复杂。假设一张电影票以100元计算,其中要上缴国家电影事业发展专项资金5%(5元)和营业税3.3%(3.3元),这两项为不可分账票房；剩余91.7元才由制片(发行)方、影院(院线)方瓜分,一般来说,制片方原则上不低于43%、影院一般不超过50%；之后,影院与院线公司协商分账比例,剩余的由制片(发行)方瓜分,而制片(发行)方一般由多家公司同时投资、联合摄制,各投资公司则会根据投资额的比例、根据投资协议进行分账。

对于影院和院线,在以往的分账比例中,根据影片强弱势按57%—62%分成,如大导演或引进大片院线和影院按下限分得57%(91.7×57%=52.269元)。在57%中,院线明面上分成为7%,但院线为扩大市场份额,和影院实际按2%—7%分成,一般为5%(91.7×5%=4.585元),剩下的47.684元属于影院。

对于制片发行方,以往根据影片强弱势按38%—43%分成,如强势大导演或引进大片制片方则按上限分43%(91.7×43%=39.431元)。其中发行方一般分5%(91.7×5%=4.585元),制片方分34.846元,如果制片和发行是一个公司,则将该部分票房全部拿下。

因此,作为制片方,分得票面总额的份额是低于35%的,业内一般认为在33%左右。拿《你好,李焕英》举例,根据猫眼专业版显示,有26家公司参与了《你好,李焕英》的出品,前三大出品方分别为北京文化、儒意影视、猫眼文化,贾玲作为大股东的大碗娱乐在主出品方中排第6位,中影、华谊兄弟、横店影业在内的18家公司为联合出品方；有8家公司参与了电影的发行,大碗娱乐不在其中。

也就是说,贾玲是作为编剧、导演、演员和投资方之一共同参与电影的,影片制作中有没有固定的主创片酬尚且不论,不过作为投资方之一,大碗娱乐获得的分成要按协定比例与其他7家出品公司和18家联合出品公司瓜分余下的33%的票房。

贾玲出钱又出力,还要与二十多家出品方分成,听上去似乎赚到手的不太多。同样在2021春节档中,《唐人街探案3》对于导演陈思诚来说可能是个特例,目前该电影尚未下映,累计票房超过45亿元。根据猫眼专业版显示,只有3家公司是该电影的出品方,分别为万达、北京壹同和中影,其中,北京壹同是陈思诚退出他与万达一起成立的上海骋亚影视之后,由其父亲在2019年成立的公司。也就是说,陈思诚不仅是导演,更是电影的第二大出品方,虽然《唐探3》的票房不敌李焕英,但陈思诚赚的钱肯定要比贾玲多。当然了,《唐探3》的蛋糕也不是那么好分配的,除了三大主出品方,还有24家公司联合出品、17家公司发行,背后的分成方式想必十分复杂。

成本都去哪儿了

“200亿男神”沈腾作为演员参与到《你好,李焕英》里,跟上述提到的制片(发行)方不在同一个阵列,这样看来“200亿”似乎只是一个说法而已。想起几年前岳云鹏在某喜剧综艺中问沈腾《夏洛特烦恼》票房14亿分了多少钱,反被沈腾调侃:“《煎饼侠》卖了12亿跟你有关系吗?”不过,开心麻花出品的电影对于沈腾来说就不一定了。

相比投资方诸多“金主”复杂的赚钱方式,电影主创赚钱的方式简单直接——获取电影的制作成本,也就是固定薪酬。投资方投钱制作影片和宣发,一部影片的制作成本包括三部分,其中最大的就是演员片酬,一般占整个摄制成本的40%至50%；二是摄制组职员成本,包括导演、编剧的片酬,摄影师、美术师等摄制组所有人员的人员片酬,这个约占摄制成本的20%；剩下的就是制作成本,包括特效、置景、美术、车辆、衣食住行等其他所有成本。

网上盛传《你好,李焕英》的制作成本仅有8000万元,尽管沈叔叔喜提“百亿男神”美誉,贾玲当着演员还要当编剧和导演,一不小心成了全球最高票房女导演,但从小成本制作来看,两位获取的固定酬劳也不是大数字了,可见“沈腾贾玲赚了十几亿”的传言不靠谱。

好莱坞的分账玩法

在好莱坞,有像中国的制片方和院线一样固定比例的分账模式,也有院线买断影片、全部票房归院线所有的模式,但最流行的是动态的“阶梯式分账”,这一规则取决于每一家电影公司和院线达成的具体协议。

上世纪,北美的电影公司十分霸道,一部电影在上映首周要分账90%,影院可能只能赚取售卖饮料和爆米花的钱。最近二十多年,这种情况有所改善,但电影公司的话语权依然强势。2017年,迪士尼曾要求分账《星球大战:最后的绝地武士》65%甚至70%的票房,这一消息惊掉了众人下巴,毕竟中国制片(发行)方分账不到40%。

美国学者在《电影银幕管理的一个模型进路》一文中指出,一部电影在上映后不同的放映周,电影制片发行方和放映方双方分成百分比会根据签订的协议而变化。比如电影上映首周是制片发行方最看重的时期,双方的分成比例会达到70%∶30%；第二、三周降为60%∶40%；第四周降为50%∶50%；第五周降为40%∶60%；达到平衡点35%∶65%。在影片上映的起初几周内,票房的分配是有利于制片方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放映方会获得更多比例的票房分成。总的来说,对于一部美国电影的本土电影票房来说,电影公司分得的比例大概是40%至55%。

把鸡蛋放在不同篮子里

看电影的时候,观众一定会注意到影片开始前带有电影公司Logo的动画片头,以及片尾密密麻麻的演职人员表和参与公司。电影生产是一个复杂的过程,立项、投资、拍摄、制作、发行、宣传、放映、衍生,每一环节通常都有多家公司参与,尽管中国电影市场的票房数据越来越漂亮,但业内公司喊“亏钱”的声音一直没有消停过。

按照电影票房分成比例,投资电影付出成本的电影出品方一般能够得到票房分成的33%,相当于一部电影的票房要高于三倍的投资成本,才算没赔钱,比如一部电影投资了1亿元,电影票房要高于3亿元才能开始赚钱。据业内人士透露,“目前能够让投资方赚钱的国产电影只占10%”,可见投资电影的风险还是很大的,也就造成了“一部电影有十几家电影公司投资”的现象,分散风险,赔赚一起承担,虽然这样每部电影赚的钱不一定多,但赔的话损失也小。

除了专业电影公司抱团取暖投资,为了合理分摊风险,许多影片会选择保底发行的模式,这也是业内常见的发行模式之一。在电影上映前,发行方会进行早期的市场预估,并对出品方进行票房承诺,如果不能达到约定票房,发行方将按照约定向出品方进行赔付,如果超过约定票房,则发行方将获得更大收益,也就是观众们耳熟的“对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