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张艺谋补张电影票！”《狙击手》枪“冷”血“热”排片逆袭

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李丽

2月4日晚，令人赞叹的2022年北京冬奥会开幕式结束之后，“给张艺谋补张电影票”的话题迅速登上了网络热搜。人们突然发现，他们可能错过了一部的好作品。

2月1日，张艺谋带《狙击手》首次进军春节档。影片在豆瓣开分7.7分，是春节档开分新片中口碑第一。但最后，该片总票房仅在8部春节档新片中排名第5。

缺乏流量和话题，更与中国影史最高票房作品《长津湖》的续集《水门桥》题材“撞正”，《狙击手》在今年春节档的上映似乎确实少点天时地利。但越来越多观众表示，尽管今年春节档电影票不便宜，但选择《狙击手》绝对不会让人后悔。令人欣慰的是，随着口碑的传播，《狙击手》原本寥寥的排片率已开始逆势上扬。

一次枪响，一次戏剧转折

没有战火纷飞和炮声隆隆，片长96分钟的《狙击手》在绝大多数时候是安静的。因为安静，所以更揪心——人们不知道下一声枪响何时响起，又是谁会在枪响时倒下。

跟《长津湖之水门桥》一样，《狙击手》说的是抗美援朝战争的故事。在这场伟大的战争中，张艺谋选择聚焦“冷枪冷炮运动”——这是1952年至1953年，中国人民志愿军对“联合国军”发起的高密度、低强度的小规模袭击和狙击战斗。在这个基础上，张艺谋再次把故事的切口缩小。《狙击手》全片除了开头前几分钟的铺垫，其实只拍了一场双方狙击手之间的遭遇战，战斗规模不超过20人。

这是72岁的张艺谋第一次拍纯战争片，第一次拍他就选了最难的。编剧汪海林近日受邀评点一众春节档电影，在谈到《狙击手》时他说：“这部电影不好拍，因为它是你一枪我一枪的静态演绎，而电影要动起来才好看。但是看了这部电影就明白了，电影中每一枪出去都有结果，形势也会随之发生变化。所以推荐大家去观看《狙击手》，它在春节档是一个另类。”

影片曾用名是《最冷的枪》，张艺谋也确实做到了将全片的戏剧转折都放在枪声中。全片除了掩护撤退时的集火，每一声单独的枪响都对剧情的发展变化极其重要。有时，一声枪响就带来一次我方或敌方的关键减员；有时，枪响则是一次满含战术智慧的诱导或试探。

最冷的枪，来自最热的人

《狙击手》中的遭遇战，其实来自敌军的精心预谋。因为我志愿军“狙击五班”的班长刘文武带领狙击手们歼敌无数，被敌军视为“死神”，而敌方狙击手为了拿下“死神”，建立奇功，用此前刚抓获的“担架兵”亮亮做诱饵，刘文武和“狙击五班”果然掉入了他们设计的圈套……

十个救一个，类似的故事美国人也在《拯救大兵瑞恩》等影片中拍过。但《狙击手》截然不同之处在于：救人者和被救者这11人中，没有一个对献出自己的生命有过犹豫，观众都被他们丰富的情感和生动的人性深深感染。

片中，在敌方精良装备的压制下，我方狙击手不断牺牲。除了指挥战斗，刘文武对队员们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哭个锤子！都给老子憋着！”但每次说完回头，自己却哭得比谁都厉害。不过，他的斗志从来没被敌人打灭过。打到后期“狙击五班”只剩两个人，他给自己唯一剩下的兵打气：“谁说我们啥都没有！老子还在，你还在，五班还在！”

被营救的战士亮亮其实是个侦察兵，他在片中几乎没有台词，以重伤之身躺在双方阵地之间的他也少有动作，但这个角色同样动人。跟“狙击五班”的战士们一样，他完全置生死于度外，最终牺牲了自己，保全了情报。最后，电影安排“小哭包”大永完成了所有人未竟的情报传递任务——虽然他的同伴包括亮亮都留在了那片冰冷的土地，但有了这封情报，这些牺牲不会白费。

影片并没有花太多笔墨渲染牺牲，却在小细节中见深情。我方狙击手拿吃饭的小钢勺当镜子，用来照自己后方的动静。“小哭包”大永的钢勺被敌方狙击手打飞了，刘文武在决定与敌人同归于尽之后，将自己的钢勺给了大永：“别再弄掉了。”大永泣不成声，他又骂道：“又给老子哭，坚强点！”这一段，有观众说“哭湿了口罩”。

“最冷的枪，最热的血。极其克制的叙事和画面，拍出了最真挚的情感。”“这样的小视角多好，不用喊口号，不用打鸡血。伟大的牺牲不会矫情。”“建议导演们都学学怎么在96分钟里讲完这么完整的故事。人物群像拍得真好，被惊艳到了。”在该片的豆瓣短评中，几条点赞数较高的热评如是说道。

不用流量，陌生脸才最真

从《一秒钟》《悬崖之上》到《狙击手》，年过古稀的张艺谋仍在不断挑战新题材。同时，他也仍在不断成长。跟《十面埋伏》《满城尽带黄金甲》等排场铺张的早年作品相比，这些近作无一例外显出了如今的张艺谋返璞归真、删繁就简的美学追求。在《狙击手》中，他通过一场干净利落的阵地狙击战，刻画了一群在抗美援朝伟大战争中发挥重要作用却鲜为人知的无名英雄；不刻意煽情，作品却在克制中迸发出强烈的情感力量。

尽管电影特效技术日新月异，但张艺谋在拍摄《狙击手》时却始终坚持全实景拍摄。他提出“拍假雪还不如不拍”，最终经过几个月的实地勘察，选定吉林白山作为最终取景地。在最低温度达零下35℃的东北山坳里，摄制组真实还原了冰雪覆盖的抗美援朝凛冽战场。

片中的志愿军“狙击五班”是一群二十岁出头的青涩小伙，除了班长刘文武由这两年颇受业界瞩目的实力派演员章宇饰演，其他战士角色，张艺谋均大胆选用名不见经传的新人面孔。他解释：“陌生的面孔，能带来纪录的真实感。”陈永胜、刘奕铁、黄炎、王梓屹、陈铭杨、王乃训、程泓鑫……这些演员都是导演组搜集了北电、中戏、上戏从大一到大四的所有男生的视频资料后海选出来的，张艺谋要求，选拔过程“要公平，不要有遗珠之恨”。

试镜时，年轻演员们十个一组，就跟片中的战场一样，因为有竞争而个个铆着一股劲。最后选出的“狙击五班”更在正式开拍前经历了严格的封闭式军事训练，以此从姿态、气质乃至技术上更贴近真正的志愿军狙击战士。在前期表演课集训里，张艺谋着重要求他们“真听真看真感受”“不要去演，要呈现出自己最真实的状态”。最终，虽没有明星光环加持，这群年轻演员的全身心投入却让观众感受到当年抗美援朝战场上那群普通年轻人的热血和牺牲。

值得一提的是，饰演“小哭包”大永这个角色的陈永胜，在《悬崖之上》中饰演最后被拯救出来的王子阳。新中国成立之前革命先辈们拼命救出来的同志，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又走上了抗美援朝的战场并拯救了更多人，张艺谋说：“虽然这是一个巧合，但其实也含着一种革命传承的深远意义。”(更多新闻资讯，请关注羊城派 pai.ycwb.com)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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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邵梓恒